文心一言在《用户协议》「创造」上的合规性如何？

撰文：肖飒团队

就在 8 月 31 日凌晨，百度旗下的应用软件文心一言率先面向全社会开放，用户们可以在应用商店或是直接登录官方网站使用文心一言，体验「内地版」的 ChatGPT。闻此消息，飒姐团队也是迫不及待下载了文心一言 App 进行体验，并且直入主题，对文心同学灵魂发问：「能帮我拟一份借款协议吗？」于是乎，在几秒钟的响应时间后，一份「标准的借款协议」便在我们眼中完整呈现了出来。尽管内容稍显简单，但无疑也能够感受到 AI 的强大。

来自文心一言

而除去强大的功能，最令飒姐团队感兴趣的，其实是文心一言的《文心一言用户协议》（下称《用户协议》）和《文心一言个人信息保护规则》。这两项内容实际上反映了百度对于 AI 大语言模型的合规举措，对于其他 AI 应用开发人员而言具有借鉴意义，对于用户而言能够从中清楚地了解使用该 AI 大语言模型时拥有的权利和可能面临的风险，而对于我们这样的法律人士而言则可以 看到百度在现有规范体系下合规的努力。因此，飒姐团队今日文章便为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文心一言在《用户协议》上的「创造」。

体验规则——使用的前提

在飒姐团队通过应用商城下载的文心一言 App 中，除了《用户协议》和《文心一言个人信息保护规则》，其还有一份名为《文心一言用户体验规则》的文本。

其中的第四段明确指出「您知悉并理解，本服务下的输出是依托文心大 模型技术提供的人工智能生成内容， 不应视为互联网新闻信息，不能代替专业领域从业人员向您解答对应疑问 。相关回答基于我们训练时所使用的有限数据，生成的结果供您参考，并不代表百度立场。」

显然，其实际上表达了三重含义： 其一，不应视为互联网新闻信息，这意味着该内容的真实性不能得到保证，且不具备新闻属性。 其二，不能代替专业领域从业人员向您解答对应疑问，这意味着该内容的专业性不能得到保证，对于专业内容仍应求助于专业人士。 其三，不代表百度立场，这意味着所输出的内容并不能代表百度本身的言论，有关百度的任何观点仍然应当从其官方渠道获知。 上述三重含义的声明是合理且有依据的，在用户使用服务前明确告知用户这三重含义，能够极大程度减少争议。

这一点在《用户协议》的第 10.3 条和第 10.4 条再次进行了强调：限于技术特性，百度在尽到合理努力的前提下，仍无法完全保证您通过本服务获得的输出的合法性、真实性、准确性以及完整性。您应对本服务中的输出自行加以判断，并承担因使用内容引起的所有风险。我们提示您，除法律有明确规定外，百度无法也不会对前述风险而导致的任何损失或损害承担责任。本服务下的输出不代表专业意见，不能代替如法律、医疗、金融等专业领域从业人员向您解答对应疑问。相关观点也仅限于算法所触达有限数据呈现的供您参考的结果，并不代表百度立场。由于机器学习特性，就相同的输入可能产生不同的输出结果，请您注意甄别。您根据输出的内容所作出的任何判断或者据此作出的后续相关操作行为，以及由此带来的后果和责任均由您自行承担，请科学理性认识和依法使用本服务。

服务使用规范的「创造」

就具体的服务使用规范上，文心一言的《用户协议》根据现有的法律 规范作出了不少规定。

如《用户协议》第 2.1 条明确指出「文心一言会收集和分析用户的输入和输出信息，以提高识别和响应能力，改进本服务的智能性和内容质量。」这意味着不论是输入信息还是输出信息，出于提高识别和响应能力、改进服务的智能性和内容质量的目的，文心一言都有收集和分析的权利。

而对于用户搬运文心一言输出内容的行为，《用户协议》第 4 .1 条进行了明确的限制，要求用户必须 「（1）主动核查输出内容的真实性、准确性， 避免传播虚假信息 ；（2） 以显著方式标明该输出内容系由人工智能生成 ，以向公众提示内容合成的情况； （3） 避免发布和传播任何违反本协议使用规范的输出内容 。」这显然契合了近日生效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的相关规定。

同时为了确保用户输入信息和输出信息的合规性，防止违法使用 App 的行为发生，《用户协议》第 4 .3 条赋予了百度 「采取技术手段或人工手段对用户使用本服务的行为及信息进行审查，包括但不限于对输入和输出进行审查、建立风险过滤机制、建立违法内容特征库等」的权利，这显然有利于防止犯罪分子利用 A I 产品进行违法犯罪行为，但该等条款实际实施的效果如何，可能仍然有待检验和提高。

在此基础上，《用户协议》进一步对用户的使用行为进行了规范，其 4.4 条要求用户承诺不得「通过输入，诱导生成违反相关法律法规的输出」，不得「通过输入，诱导生成不友善对话的输出」，不得「通过输入，恶意对抗本服务的过滤机制」，不得「干扰本服务正常运行以及损害百度合法权益」，以及不得进行「其他违反法律法规规定、侵犯他人以及百度合法权益的行为，例如实施垄断或不正当竞争行为等。」

显然 4.3 条和 4.4 条分别从百度侧和用户侧两方面描述了其自身的权利义务，从而双管齐下，确保使用该服务的行为的合法合规性。

知识产权规范的「创造」

知识产权归属问题一直以来都是 A I 领域最值得关注的问题之一。因此，考虑到合同在其中可以取得的效果，如何在用户协议中对知识产权归属作出界定便显得尤为重要。

对此，《用户协议》第 5 .2 条明确规定，「百度在本服务中提供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软件、技术、程序、代码、用户界面、网页、文字、图片、图像、音频、视频、图表、版面设计、商标、电子文档等）的知识产权（包括但不限于著作权、商标权、专利权和其他知识产权）属于百度所有，但相关权利人依照法律规定应享有权利的除外。」这就意味着，除了法律规定的应属于相关权利人的部分外，所以文心一言提供的内容的知识版权（如有）都应当归属于百度所有。

在此基础上，第 5 .3 条进一步对用户的输入、输出等内容，进行了权利归属的划分：您知悉、理解并同意，如果您按照法律规定对您的输入（包括您使用本服务过程中自行上传、发布的全部内容）和 / 或输出享有权利的（包括但不限于知识产权、肖像权等）， 您使用本服务均不会造成前述合法权利的转移或减损 ，除非我们与您另有约定。 与此同时，您理解并同意百度将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为实现本服务目的对您上传、发布的内容进行存储及使用（包括但不限于复制、分发、传送、公开展示、编辑等）。

本条意味着，对于用户输入和输出的内容，只要法律规定应当归属于用户所有，那么使用文心一言的服务就不会导致该等权利的转移。 但是，仍然有两个特别规定的限制： 其一，如果在其他场景中文心一言与用户达成了其他协议，那么这些协议的效力就会优于《用户协议》从而可能导致权利的转移； 其二，对于这些内容，在 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并 为实现 该 服务目的 的前提下，百度有权对该等内容进行存储和使用，换言之，百度经用户授权而享有了该内容的一部分知识产权。

写在最后

「内地版」ChatGPT 的上线无疑会极大鼓舞内地 AI 产业的发展，但发展的同时仍然要牢记合规的底线，AI 产业的发展前路为何，让我们一起见证。